古罗马文化：希腊文化风潮过去后改造产生的文化

　　古代罗马国家建立在意大利半岛，是以罗马城为中心发展起来的。意大利半岛早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居住。大约公元前2000年代初，操印欧语的意大利人祖先从东北方多瑙河沿岸和喀尔巴阡山周围，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拉丁人就是这些部落中的一支，他们定居在中部的拉丁平原，建立起自己的城市，罗马是其中的一个。公元前10世纪左右，伊达拉里亚人从小亚细亚进入意大利。他们主要住在第伯河与亚努河盆地，并建立一些城市，创建了自己的文明。约公元前500年、他们被拉丁人打败，一部分被驱逐出意大利本土，回到原居住地。在意大利半岛上还居有翁布里亚人、马尔西人、萨漠奈人和沃尔西人等。

　　关于罗马城的起源，具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其中以母狼喂养孪生兄弟罗慕洛和勒莫的故事最为流行。确切地说，罗马人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他们远古历史的可靠记载。罗马人是多种民族混合的后裔，也许主要属于拉丁人的血统。古罗马的历史一般可以划分为三个时期:约公元前8一前6世纪为王政时代、约公元前510一前31年为共和时代、公元前31年一公元476年为帝国时代。王政时代是罗马由氏族制社会向国家政权过渡的时期。至共和时代，罗马的城邦政制有了发展，建立起有两名执政官为最高统治者，实际权力掌握在元老院手中的共和政治。从公元前31年开始，罗马则建立了庞大的帝国，统治整个地中海区域，并绵延了500年。

　　罗马人在吸收周边各地区的传统文化，特别是希腊文化、伊达拉里亚文化和东方文化的基础上，创造了古代罗马的文化。

　　罗马最早的文学是民间诗歌，但很少流传下来。罗马文学的发展是在与希腊人接触以后。公元前3世纪，罗马产生了第一位诗人安德罗斯库。他是被俘的希腊人，后来成为罗马公民。他把荷马史诗《奥德赛》译成拉丁文，这部著作成为罗马学校中的第一部文学教材。他还仿照希腊戏剧的形式编写了最初的罗马悲剧和喜剧。同时期的拉丁人尼维阿斯曾写有第一部罗马史诗《布匿战争》，还翻译了希腊喜剧和悲剧，并编写了许多戏剧。公元前3世纪后半期，罗马著名喜剧作家普罗塔斯是位多产作家，据说一生写了100多部作品，流传下来的有20种，最著名的是《喜欢吹牛的战士》和《朴满》等。

　　共和时代拉丁散文的创作取得了较高的成就。罗马散文文学的先驱和奠基者是大加图，他发表了大量的演说辞，内容深刻，富有很强的感染力，堪称拉了散文的楷模。他用拉丁语写了一部7卷本的《创始记》，详细地叙述了早期罗马和其他意大利城市及部落。拉丁散文最杰出的作家是西塞罗，他出生于意大利农村，曾在希腊学习过修辞学和哲学。西塞罗的作品很多，政治演说和哲学论文百余篇，流传至今的有57篇，其中最有名的是反对“喀提林阴谋”的演说和反对安东尼的演说。他的讲演辞铿锵有力、流畅激昂，被誉为拉丁文学的典范。此外他还写有大批书简和其他著作。与西塞罗同时代的恺撒，在散文创作上也有极高声誉。他著有《高卢战记》和《内战记》，其文字朴实浅显，异常优雅，绝无浮词滥语，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而且是研究早期罗马历史以及高卢、日耳曼人历史的珍贵资料。

　　罗马文学的最高峰在屋大维时期，以维吉尔、贺拉斯和奥维德3位诗人的诗歌最为杰出，它构成了罗马文学的“黄金时代”。维吉尔出身农家，早期从事田园诗的创作，流露出对意大利的田舍风光的深切感情。他用7年时间写作了4卷本的《农业诗》。最著名的是《伊尼阿德》，它模仿荷马史诗，叙述了特洛耶的神话英雄伊尼阿德怎样从小亚细亚的特洛耶漂流到意大利的经过，和怎样成为朱里亚族的祖先。维吉尔企图通过这部史诗证明屋大维是神的后代。另一位著名的诗人贺拉斯出身于被释奴隶之家。他既是讽刺与抒情诗人，又是文艺批评家。他的主要作品有《长短句》1卷17首，《闲谈集》2卷18首，《歌集》4卷百余首和《诗简》2卷23首。其著名诗篇《颂歌》，主要是歌颂农村的优美情逸，颂扬屋大维的统治。这一时期第三个著名的诗人是奥维德。他出身于外省骑士家庭，从20岁起从事诗歌创作。主要作品有《爱》、《女英雄书信集》、《爱的艺术》、《爱的医疗》、《罗马岁时记》和《变形记》、《悲歌》、《本都来书》等。《变形记》是他的杰作，叙述了一个青年魔法般的变成一头驴子后的种种离奇古怪的遭遇，穿插了许多题材的恋爱故事，揭露了当时社会上层的虚伪、荒淫、愚蠢和庸俗，表达了他对这种种丑恶现象的无比噜恨，并进行了无情的诅咒。他的作品对后世具有很大的影响，但丁、莎士比亚、歌德等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奥维德作品的熏陶。

　　远古的罗马神话和宗教崇拜的特点是原始的多神教。在罗马人的概念中世界万物每一种现象都有灵魂，都有神。例如家神、灶神、囤神、门神。罗马人从事农牧业，认为田地、山林、泉水、河流也都有神抵居住掌管。如作物和羊群之神法马努斯、林神狄安娜。人们必须向这些神抵祭献，才能求得安宁和保护。罗马远古的多神教在同希腊文化接触后，许多原来的罗马神便同希腊的神融合起来，具有了希腊神的特征。在希腊文化的影响下，出现了全国性的神，朱辟特相当于宙斯的地位，被尊为众神之首。他的妻子尤诺等同于希腊的赫拉，海神奈普图斯等同于波塞冬，冥神狄斯等同于哈得斯，春天女神维纳斯等同于阿弗洛狄特，酒神巴库斯等同于狄俄尼索斯，火神伏尔康等同于赫维斯托斯、林神狄安娜等同于阿尔戒弥斯，神的信使麦尔库利等同于赫尔墨斯等等。

　　大约在共和末期，旧的宗教不再能满足人们日渐增长的宗教需要，东方的信仰开始在罗马传播。约公元前1世纪中叶，基督教在罗马帝国境内形成。200多年以后，基督教渗入和影响到罗马上层社会。自313年罗马皇帝颁布“米兰救令”后，基督教成了帝国的宗教，并渐渐发展成世界性的宗教。

　　艺术方面，古代罗马人的造型艺术有不少受古希腊的影响，但在建筑、雕像和绘画三大领域里有其独特的罗马风格。罗马建筑在共和末期开始发展，到帝国时代达到空前的规模。罗马建筑的特点是大圆柱型。在罗马城内修建有各种各样的神庙、剧场、宫殿、凯旋门、纪功柱等建筑物。

　　在古罗马的圆形神庙中，最有名的是帕第奥斯神庙(万神庙)。它始建于屋大维时代，终于哈德良统治时期，共修建了150多年。神庙是正方形，殿高43米，内部直径同样43米，正门有8根混凝土大圆柱，高大的青铜门现在依然。古罗马造有许多露天剧场，其中科罗赛姆大圆形剧场最为著名。它4层高，可容纳观众8万人，高达48米，剧场中心舞台的周长524米，舞台可以灌水成湖，表演各种海战的场面，因此又被称为“水陆剧场”

　　在罗马的建筑中，公共设施极为典型，它体现了罗马建筑重功利主义的特点。公共设施有公路、公共水池、公共浴室、地下水道、水槽桥和集议场等，配套而成。其中高架引水道是罗马人引以为自豪的，它是实用工程和优美建筑的结合体。据说，罗马城内总共有11条高架引水道，最大的有100多公里长，引水道的水渠完全架在石头建筑的拱形结构上，使整个引水道从遥远的山区水源到终点的城市。

　　罗马的造型艺术佳作是人物雕像，各种人物的头像、半身像、立像比例都很适中，形象十分逼真、庄重、神态自若。早在公元前1世纪已出现了许多罗马著名政治家的青铜雕像，如西塞罗、庞培、恺撒和屋大维等。其中以罗马帝国第一个皇帝屋大维的像最为著名。“屋大维塑像”塑造了屋大维聚精会神地向军队发表演说的情景，人物形象雕刻得强劲有力。他身材魁梧，身着华丽的盔甲，左手执权杖，右手高高举起，食指指向前方，似在指挥千军万马奋勇向前。在屋大维的右脚旁边，古罗马雕刻大师匠心独具地雕塑了一位小天使丘比特像相伴随，从而进一步突出了屋大维形象的高大，使之成为古罗马人物雕像的典范之一。

　　史学方面，古代罗马大约于公元前5世纪中叶产生了最早的历史作品，主要是年代纪。公元前2世纪，著名的史学家波里比阿(约公元前200一前118年)原是希腊贵族，后来被俘到罗马。他写了40卷的《通史》，主要叙述了布匿战争以及罗马在地中海东部所进行的征服，至今保存的仅前5卷，其余各卷只有一些残片传下来。共和时代另一位史学家是萨鲁斯特(公元前86一前34年)。他是一个政治家，反对元老院，拥护恺撒。他的著作流传至今的有《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和《历史》。

　　在帝国时代，罗马出现了李维、塔西伦、普鲁塔克和阿庇安等史学家。李维(公元前59一公元17年)出身于意大利一个富有家庭，曾受过良好的教育，担任过屋大维孙子克劳狄的老师。李维的名作是《罗马建城以来的历史》(简称《罗马史》)。这部巨著上始公元前754年，下止公元9年屋大维的养子德鲁苏斯去世。全书共142卷，保存下来的只有35卷。李维此书的目的是追述罗马建城以来的艰辛和光荣，披露社会的不良弊端，激发人们怀古痛今的爱国热忱。著作中充满了道德说教、复古主张和对共和制度的赞扬。李维在著作中引用了大量文献材料，这对研究早期罗马历史是有意义的。

　　塔西佗(约公元55-120年)出身于罗马贵族，曾脐身政界。他的主要著作是《编年史》、《历史》、《阿古利可拉传》和《日耳曼尼亚志》等。《编年史》所载朝代从奥古斯都之死到尼禄垮台，全书共18卷。《历史》则从韦伯苔开始，终于图密善，共12卷。这两部著作是我们研究罗马帝国初期历史最珍贵的史料。《阿古利可拉传》是塔西化为他的岳父树传，书中保有许多不列颠的历史资料。《日耳曼尼亚志》是最早记述日耳曼请部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等状况的文献。和塔西佗同时代的普鲁塔克(约公元46-120年)，生于希腊，曾广游世界各地，学识渊博。他的《传记集》(亦译为《希腊罗马名人传》)，现存50篇，大部分是两人合传，即以事迹大略相似的希腊、罗马名人各一人合传。普鲁塔克从已经失传的文献中引用了重要的资料，并指明了史料的出处，因此保留了大量的珍贵资料。《传记集》为西方的传记体史书树立了一个榜样。

　　阿庇安(约公元95-165年)是出生于埃及亚历山大里亚的希腊人。壮年之后，定居罗马，并获得罗马的公民权。他用希腊文写了一部24卷的《罗马史》，上始王政时代，下至图拉真统治时期。全书按地区、行省、民族、事件分卷叙述，流传至今的仅11卷。阿庇安对罗马进行的战争记载得比较详尽，几乎包括了罗马内战时期的全部基本史料。因此，阿庇安的《罗马史》是一部有重要价值的历史著作。

　　哲学方面，古代罗马的哲学远不及希腊发达，希腊哲学对罗马影响较早。最初在罗马上层人士中广为流传的是拆衷主义，代表人物是西塞罗(公元前106一前43年)。他的哲学著作有《论善与恶的定义》、《论神的本性》，以及《论老年》、《论友谊》等。在这些著作中，他借用拆衷主义的手法，主张社会的“等级和睦”，宣传“灵魂不死”等神秘主义思想。他要人们服从自然所安排的命运，宣扬命运由“天”而定，非人为所能强求。西塞罗的思想显然是奴隶主统治者的说教。

　　卢克莱修(约公元前90一前55年)是古罗马卓越的唯物论哲学家。他的著作《物性论》是流传到现在的唯一的一部比较系统阐述古代原子论的著作。他继承和发扬了古希腊的原子唯物论，他认为一切物体是原子组成的，原子不能创造，也不能消灭;它们具有一定的形式、重量，并且永恒地运动着;它们按一定的规律结合成万物。他还提出了社会契约的思想。

　　在帝国时代，希腊哲学的斯多噶学派等在罗马广为流传。辛尼加(约公元前5一公元65年)便是其中的重要代表，他宣称命运和天命统治着整个自然界，人在命运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他的宿命论学说反映了面临社会危机的奴隶主阶级的腐朽、没落和绝望心情。

　　总之，古代罗马文化不是独立发展起来的，它是在吸收希腊的文化遗产之后，加以改造而成为自己的文化。古罗马文化对于整个欧洲文化，乃至于整个世界文化都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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